日央行“反复横跳”引发市场动荡 未来政策决定料复杂化

智通财经APP获悉，在日本央行出人意料的加息引发了全球市场动荡之后，日本央行通过传达稳定加息的信号成功地平息了投资者的紧张情绪。然而，这种沟通策略的改变可能会考虑日本央行逐步退出持续数十年的刺激政策的决心。如果因过去25年的政策失误和逆转而伤痕累累的日本央行听任市场摆布，那么该央行在摆脱所谓的对日本经济过度支持方面——即实现货币政策正常化——可能会受到限制。

数月以来，日本央行一直试图暗示将进一步稳步加息。然而，日本央行在上周意外地提高了利率，并公布了削减大规模债券购买计划的详细计划。日本央行将政策利率上调15个基点至0.15%-0.25%，而市场此前预期维持不变。日本央行还宣布，到2026年第一季度，将每月购债规模减少至3万亿日元，每季度约缩减4000亿日元。

此外，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在利率决议公布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再度“放鹰”。植田和男表示，如果价格展望成为现实，日本央行将再次加息。他还表示，0.5%不是特定利率上限，“日本的自然利率仍有很多不确定性。我们能说的是，短期利率仍然远远低于可能让人怀疑我们是否接近中性水平的水平”。

在日本央行的鹰派表态下，日元飙升、日本股市暴跌——日经225指数在周一创下1987年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再加上投资者对美国经济潜在衰退的担忧，这些因素引发了全球金融市场的动荡。

而到了周三，日本央行副行长副行长内田真一(Shinichi Uchida)表示，如果金融市场不稳定，政策制定者将不会提高基准利率。他表示，近期市场走势“极不稳定”，央行需要暂时维持宽松的货币政策。他补充称，由于通胀保持温和，日本央行有能力等待加息。

内田真一的言论帮助稳定了市场人气。但周四混乱再起，因为日本央行7月会议纪要显示，政策制定者聚焦于一系列加息，以防止通胀过高。

Gaitame.com研究所分析师Takuya Kanda表示：“日本央行之所以提高利率，是因为它不喜欢日元疲软。现在它似乎暗示暂停加息，因为它不喜欢股市下跌。”“如果日本央行在制定政策时如此关注市场，那么它有可能无法大幅加息。”

Meiji Yasuda Research Institute经济学家Kazutaka Maeda表示，内田真一的言论虽然稳定了市场，但其表现出来的态度大转变“最终也放大了市场波动”。他指出，日本央行的沟通引起如此大的波动是不可取的。

SMBC日兴证券经济学家Yoshimasa Maruyama表示：“日本央行近期加息的可能性已经消失。事实上，今年再次加息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

掉期交易显示，日本央行在12月政策会议前加息25个基点的可能性只有30%左右，低于一周前的60%。此外，在日本央行上周加息后一度升至0.46%的两年期日本国债收益率最近也下降到了0.27%。

外界批评日本央行在制定政策时是根据市场走势、而非数据作出反应。而内田真一周三坚称，日本央行关注的是经济。他表示：“如果市场波动改变了我们对触及目标价格可能性的预测、风险和看法，那么市场走势将影响我们的决定。”“很明显，我们的目标是实现价格稳定，从而促进经济健康发展。我们将在制定政策时关注经济发展。”

似曾相识的感觉

日本央行以前也经历过这种情况。2000年8月，日本央行加息至0.25%，仅两周后，互联网泡沫破裂，纳斯达克指数开启了超过两年的跌势，这打击了日本依赖出口的经济。8个月后，日本央行改弦易辙，推出了一项新的试验——量化宽松政策：向市场投放大量日元，以支持经济并对抗通缩。几年之后，日本央行于2006年7月和2007年2月两次加息。而几个月后，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引爆全球金融危机。

在这两种情况下，日本央行都因过于仓促地退出刺激政策而招致激烈的政治批评。而这一次，很少有日本政界人士要求日本央行放松货币政策。在日本央行于7月加息的前几天，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表示，日本央行的政策正常化将支持经济复苏。寻求在9月自民党党魁选举中取代岸田文雄的主要候选人Shigeru Ishiba表示，他支持日本央行逐步加息的计划。

在过去两年里，随着日元跌至38年低点、并有可能将通胀率推高至日本央行2%的目标之上，日本政界人士改变了立场，不再要求日本央行放松政策。

一些分析师表示，如果日本央行的鹰派立场被视为屈服于政府压力，那么它可能会付出代价。前日本央行官员Nobuyasu Atago表示：“近期数据均显示日本经济疲弱，因此日本央行在未来加息路径上态度如此强硬不符合逻辑。它与市场的沟通本可以做得更好。”

令日本央行任务复杂化的是，在美联储可能开始降息之际加息可能加剧美元兑日元汇率的波动，并损害日本企业的信心。日本央行前董事Takahide Kiuchi指出，日本央行历来避免采取与美联储相反的行动，因为担心这会损害出口并引发市场无序波动。他表示：“这一次，日本央行可能过于关注公众和政界对日元过度下跌的愤怒。正是日本央行退出刺激措施的时机使其在一开始就极具挑战性。”

东京SBI证券公司首席债券策略师Eiji Dohke表示：“自上周的政策会议以来，日本央行对其政策立场进行了相当大的修改。”他表示，如果金融市场平静下来，日本央行最早可能重启12月进一步加息的讨论，不过日元的反应可能使日本央行的政策决定复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