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港股“超购王”毛记葵涌(01716)：资本市场里的“不正经”生意

距离挂牌上市后，这家经营反讽娱乐杂志《100毛》的毛记葵涌(01716)又度过了一个完整财年，当初敲钟画面依稀仍浮现眼前。

与同日上市的B站形成对比鲜明，当天早上的港交所内从创始人到员工没有一个人穿皮鞋，更有人还见到拖鞋的身影。代表公司上台敲锣发言的也不是三位创始人，而是毛记旗下的艺人Dickson作为发言人，上台敲锣，并代表公司接受媒体采访。

敲钟现场，Dickson身着蓝色松垮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在回答记者提问时，Dickson的回答也显得令人不可捉摸。当记者问到公司上市后会有何变化时，他表示冰箱里面的发霉食物会有人将它清理掉。当问到毛记的业绩如何时，他说公司有业绩吗?平时在公司有空就倒下水，帮人修下电脑，随后他表示不用太担心业绩。

从上市时的“特立独行”，到发言人的言行举止、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这家公司的无厘头和荒诞气息。无论是伪文学杂志《黑纸》的幽默感性批判三不像姿态，还是《100毛》、《毛记电视》的恶搞，玩世不恭、戏谑讽刺似乎是其代名词。

而发言人专家Dickson，在上市仪式后也在其个人专页上发帖表示：“前一晚看球，没睡够，早上分析得一般般，不好意思...”。

这样一家港交所中清奇般存在的上市公司，股价也经历了“超购王”向“超跌王”天壤之别般的转变。而如今看来，公司当年的股价飞涨，更像是场外庄家在煽风点火，现已回归一家娱乐媒体应有的水平。

上市后毛利率下降

根据公司近日公布的业绩，截至2019年3月31日止年度，公司拉回了去年下降的业绩增速，实现收入同比增长15.8%，毛利同比下降了14.2%。然而，公司拥有人应占利润实现1555.5万港元，同比增长124.9%。

智通财经APP了解到，公司毛利不增反降，主要与銷售成本大幅增加有关，同比增长47.6%，从而导致了毛利14.2%的下降。公司在业绩报告中指出，主要由于制作成本增加，包括向第三方制作公司、艺人及就于一家社交媒体平台上推广原创动态消息而向该平台支付的费用以及准备制作道具的成本等。

受此影响，公司整体毛利率也由51.3%下降至38%。若进一步与前三年毛利率均维持在60%以上相比，公司近2年毛利率均在下行。

实际上，据智通财经APP观察，公司销售成本在近五年间一直处于增长态势，甚至前几年增幅也不亚于近2年。然而，毛利在近2年才出现下降，则主要与收入增长动力不足有关。相比于前3年近100%的增速，公司整体收入增速在上市后出现了大幅放缓。

除此之外，公司拥有人应占利润实现124.9%的增长，主要与行政开支及所得税开支减少有关。其中，行政开支减少主要由于不再受到上市产生的非经常性上市开支影响。

从业务表现来看，广告收入为公司最主要的盈利来源。智通财经APP了解到，截至2019年3月31日止年度，印刷媒体服务业务的收入贡献占比达82.5%。其中，公司广告主要投放于《100毛》、毛记电视、签约艺人粉丝专页等自营、第三方平台等运营载体上。然而，这一最主要业务的除税前分部利润财年内同比下降了39%。

此外，由于由于整体消费者偏好从印刷媒体转向数码媒体，公司印刷媒体服务收入减少，同比降幅36.5%。除税前分部利润仍为亏损，然而整体亏幅有大幅缩窄。其他媒体服务除税前分部利润则同比增长105.1%至20.3万港元。

靠人气吃饭是不是长久之计?

总体来看，毛记葵涌收入仍以广告为主，本质上是一家靠“人气”吃饭的公司。而其吸引人气的核心，则是之前所提到的，其所贯彻于旗下所有内容品牌的——无厘头、荒诞的恶搞精神。

一直以来，略带戏谑、反讽的恶搞，和日本的丧文化一样，被认为是年轻人亚文化的一种。然而，《100毛》的内容风格在香港年轻人中受到了广泛欢迎，内地的暴漫、万合天宜团队、甚至李诞等人物的走红，恰恰反映了这类文化在当今时代越来越受到欢迎，甚至在年轻人当中已成为了主流文化。

年轻人总会想要打破规则，人们在喜欢这类以一种无厘头和荒诞的方式针砭时弊的节目过程中展示了“自我”。就像加缪看西西弗斯：人们在以蔑视反抗自己命运的过程中找到了生活的意义。笔者认为，这或许正是毛记受到香港年轻人欢迎的原因。

毛记通过模仿中规中矩的TVB的内容节目，加入了恶搞戏谑的成分，与传统一本正经的新闻播报方式形成鲜明对比，卖反传统、卖出其不意，精确定位了香港年轻一代的喜好。

然而，恶搞、反讽往往观点激进，有时如同刀尖上耍杂技，对于尺度的拿捏尤为重要，一不小心可能适得其反，惹怒网友。成功搞笑艺人在其玩世不恭的姿态背后，往往也有着一套经过经验积淀的价值体系，或是一以贯之的风格。例如，Dickson在港交所敲钟时的穿着，实际上是他爆红的毒男形象的装扮。

而从长期来看，观众的口味是多变的，在吸引人气的路上，幽默也需要创新。对于目前的毛记来说，在没有业务模式转型的情况下，想要进一步吸引人气，需要的则是持续性的令观众喜爱的才华。然而，当红艺人也总会老去，观众口味也一直转变，如何保持内容的优秀或模式转型是公司目前最值得关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