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出手反垄断！苹果(AAPL.US)、谷歌(GOOG.US)联手有多强？

本文来自36氪旗下神译局。

编者按：最近美国司法部对Google发起的诉讼具有里程碑意义，这是美国政府二十年来发起的最大的一项反托拉斯案。而其中的焦点则是Google(GOOG.US)与苹果这(AAPL.US)两家硅谷最有影响力的公司达成的搜索交易被认为是Google1维持垄断地位的有力证据。纽约时报聚焦了这桩交易，原文标题是：Apple, Google and a Deal That Controls the Internet

划重点：

把Google搜索引擎作为苹果iPhone等设备的默认引擎是有史以来最赚钱的交易之一

对于双方来说，没有比这更友好的交易了：苹果赚了大钱，Google则有了赚钱的保障

但这笔交易也是检方控告Google用非法手段保护垄断地位，扼杀web搜索竞争的典型例证

2017年，苹果和Google的两位CEO，蒂姆·库克以及Sundar Pichai在一家叫做Tamarine的越南高档餐厅一起吃饭时被人拍到了，照片引起了大家对这两家公司关系八卦小报般的狂热猜测。毕竟，这是硅谷最强大的两家公司。

当两个人在帕洛阿尔托的这家餐厅靠近窗台的桌边喝着红酒时，他们的公司正在紧张的谈判之中，谈判的内容是续签有史以来最赚钱的商业交易之一：把Google搜索引擎作为苹果iPhone等设备首选的协定。这项更新后的交易对两家公司来说都有数十亿美元的价值，并能进一步巩固其在高科技行业社会等级中的地位。

现在，这种合作伙伴关系正处于危险之中。上周二，美国司法部对Google提起的诉讼具有里程碑意义，这是美国政府二十年来发起的最大的反托拉斯案，作为检方控告其用非法手段保护垄断地位扼杀web搜索竞争的典型例证，这项交易是美国司法部的重点关注对象。

对该协议的审查其实在15年前就开始了，但这两家公司至今都罕有讨论讨论。这一协议突显了硅谷两家最有价值的公司的特殊关系。监管机构称，这个不大可能形成的竞争对手联盟以不公平的方式妨碍了小公司的繁荣发展 。

2009年到2017年间担任苹果总法律顾问的Bruce Sewell 说：“在硅谷会有这种奇怪的说法：竞合(co-optation)。一方面既有残酷的竞争，但与此同时，也有必要的合作。”

库克曾表示，Google的生计所在，互联网广告从事对消费者的“监视”;在得知Google在做要跟iPhone竞争的手机时，苹果联合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曾经发誓要对自己的硅谷邻居发动“核战争”。尽管如此，其实苹果跟Google的交情极深。

苹果和Google的母公司Alphabet的市值加起来可超过3万亿美元。这两家公司在智能手机、数字地图以及笔记本电脑等众多领域的确竞争激烈。但是当双方利益一致时，他们也知道如何表示一下友好。而且，跟iPhone的这桩搜索交易相比，对于双方来说，没有比这更友好的交易了。

根据美国司法部的说法，Google现在有将近一半的搜索流量来自于苹果设备，而失去苹果交易的可能性在公司内部的说法叫做“红色警戒”。iPhone用户在Google上搜索时，他们会看到推动Google业务发展的搜索广告。他们还可以找到访问其他Google产品(比方说YouTube)的办法。

一位因为不允许他谈论这笔交易而不愿透露姓名的Google前高管称，失去来自苹果的访问流量的可能性对公司来说是“可怕的”。

美国司法部要求法院发出禁制令，阻止Google与苹果公司达成类似交易。美国司法部认为，这项协定不正当地帮助占据全球92%的互联网搜索量的Google成为了消费者在线生活的中心。

Yelp和Expedia等在线业务，以及从拉面店到新闻机构的一众公司经常抱怨称，Google在搜索方面的支配地位，使得别人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时Google就要收广告费，而且还投诉称Google引导消费者使用自己的产品，比方说Google Maps。二十年前也打过反托拉斯战的微软，则已经告诉英国监管机构，如果自己是iPhone和iPad上的默认选项的话，会让自己的竞争搜索引擎Bing每次搜索赚更多的广告费。

更重要的是，像小型搜索引擎DuckDuckGo这样以专注于隐私为替代理由的竞争对手，是没法跟与苹果合作的Google竞争的。

为了将Google的搜索引擎植入到苹果的产品里面，据估计苹果现在每年收到的付款约为80至120亿美元，而2014年的时候才是10亿美元。这也许是Google支付出去的最大一笔款项了，而且占到苹果年利润的14%至21%。这么大一笔钱苹果是不想放弃的。

实际上，2018年的时候库克和Pichai又再次见面了，讨论的议题是如何增加搜索收入。根据美国司法部的诉状，双方结束会面后，苹果的一名高级员工是这么写给Google同行的：“我们的愿景是大家就像一家公司一样一起工作”。

强制终止协议对苹果来说可能意味着损失了一大笔到手容易的钱。但这会对Google构成更大的威胁，而且Google将没有明显的方法来弥补失去的流量。这还可能推动苹果收购或开发自己的搜索引擎。一位前高管表示，在Google内部，大家相信苹果是全世界少数可以提供强大替代方案的公司之一。Google还担心，如果没有这桩协议，苹果可能会给iPhone用户制造障碍，让他们更难访问Google搜索引擎。

苹果公司的发言人拒绝对此合作关系发表评论，而Google的发言人则指向了一篇该公司为该合作关系辩护的博客文章。

尽管给苹果支付的账单数字在不断上涨，但Google一再表示，自己之所以在互联网搜索领域占据主导地位，是因为消费者更喜欢自己的搜索，而不是因为它在买客户。该公司辩称，美国司法部描述的情况不够全面。Google称，自己和苹果的合作关系，跟可口可乐向超市买位置突出的货架空间没有什么两样。

Google还辩称，其他的搜索引擎，比如微软的Bing，也跟苹果达成了收益分享协议，成为了iPhone的辅助搜索选项。它补充说，苹果允许用户将默认搜索引擎从Google更改为其他产品——但很少有人会这样做，因为大家一般不喜欢这种设置，很多人还是更喜欢Google。

Bernstein Research称，苹果很少(甚至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跟Google的交易。苹果是在今年第一次在财报电话会议里面提到了所谓的许可收入。

据一位因有保密合同在身只愿以匿名身份发言的前高管称，苹果的领导对Google的估算跟大多数的普通民众一样：其搜索引擎的实用性值得为这种侵入性的做法付出相应的代价。

2018年末，在被Axios问到为什么要跟一家自己也暗中批评的公司合作时，库克说：“他们的搜索引擎是最好的”。他补充说，苹果还建立了手段来弱化Google的数据收集，比方说苹果的互联网浏览器有隐私浏览模式。

这项交易不仅限于在Apple Safari浏览器内的搜索，还几乎涵盖了在苹果设备上进行的所有搜索，包括用苹果的虚拟助手Siri以及在Google的iPhone app以及Chrome浏览器上进行的搜索。

两家公司之间的关系已经从友好变成了今天有争议的“竞合”。在Google成立之初，公司的联合创始人Larry Page和Sergey Brin视乔布斯为自己的导师，他们会跟后者一起长时间地散步，讨论技术的未来。

2005年，苹果和Google签署了在当时看起来不算什么的协议：Google会成为Mac计算机内置的苹果Safari浏览器的默认搜索引擎。

另一位要求不愿透露姓名的苹果前高管表示，很快地，当时仍为乔布斯副手的库克就看到了这项协议所带来的丰厚利润。Google支付的是纯利润，而苹果需要做的，就只是给用户本来就所需的搜索引擎一个突出的位置而已。

苹果为即将推出的大产品iPhone扩大了这不比交易。2007年发布iPhone时，乔布斯邀请了时任Google CEO的Eric Schmidt一起登台，参加了苹果众多著名的iPhone发布活动的第一场。

同时也是苹果董事会董事的Schmidt开玩笑说：“如果我们两家公司合并的话，干脆就叫AppleGoo。”他然后又补充说，但现在Google搜索已经登陆iPhone了，所以“其实大家不用合并就已经合并了。”

然后这种关系出现恶化。Google一直在悄悄地开发iPhone的竞争对手：任何手机制造商都可以使用的智能手机软件，名字叫做Android。乔布斯很生气。2010年，苹果起诉了一家使用Android的手机制造商。乔布斯对自己的传记作家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说：“我要毁掉Android。如果有必要，我会用尽最后一口气。”

一年后，苹果推出了Siri。给这位虚拟助手提供支持的不是Google，而是微软的Bing。

不过，这两家公司在iPhone的合作伙伴关系仍在继续——这项生意太赚钱了，以至于任何一方都不敢断绝关系。一位前高管称，苹果早就对这笔交易做出了安排，要求定期进行重新谈判，而且每次苹果都要从Google那里榨取更多的钱。

苹果的前总法律顾问Sewell说：“你得维持这些关系，而不是过河拆桥。”他拒绝对交易细节进行讨论。“与此同时，当你要代表公司谈判，想要达成最好的交易时，客套就不再了。”

2017年左右，正是交易即将续签的时候。Google的业务正面临排挤，其移动广告的点击率增长得不够快。而苹果这边对Bing在Siri上面的表现不满意。而库克又刚刚宣布，苹果打算到2020年将自己的服务收入翻一番，达到500亿美元，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只有通过Google买单才有可能实现。

到2017年秋季时，苹果宣布，Google现在正在帮助Siri回答问题，而Google则披露自己的搜索流量指出暴增。对于费用增加的原因，该公司给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解释，说部分是因为自己突然向某家不具名的公司支付了数亿美元的款项：“合作伙伴协议变更”。

（编辑：张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