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动汽车创业市场热潮减退

洛兹敦汽车公司(Lordstown Motors)是十多家电动汽车初创公司之一，它们制定了改革汽车行业的宏伟计划，令投资者赞叹不已。它收购了一家因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GM.US)关闭的工厂，因而赢得了赞誉。

不过，从今年9月开始，洛兹敦似乎远未实现其生产电动皮卡、并成为通用和福特汽车(Ford Motor)(F.US)挑战者的目标。

今年2月，该公司在密歇根州测试的一辆原型车起火，燃烧时间太长，温度太高，以至于橡胶轮胎什么都没有留下。然后，今年4月，另一辆原型车在加州下加利福尼亚州举行的280英里越野比赛中，只跑了40英里就退出了，表现不如一辆由日产Leaf发动机，和电池改装的80年代丰田老爷车。尽管该公司最近公布了一名行政总厨和一名健身教练的空缺，但该公司尚未开始雇佣其承诺的组装卡车的工会工人。

洛兹敦也正在接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的调查，其股价已从去年约30美元的高点跌至不到8美元。

洛兹敦公司的迅速崛起和不稳定的前景，代表了最近对电动汽车企业的狂热，这些企业远不是生产产品，更不是销售产品。这股狂热是由寻找下一个特斯拉(Tesla)的投资者推动的。特斯拉是该行业的先驱，销量遥遥领先于其他电动汽车制造商。华尔街的公司渴望通过吸纳羽翼未丰的业务，进入拥有大量现金和在证券交易所上市的空壳公司来获取利润，这也使得这种模式得以实现。

就在股市屡创新高之际，许多电动汽车公司似乎也在跌至谷底。这些公司与被称为“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ecial purpose acquisition companies，简称SPACs)的空壳公司合并，华尔街曾利用这些空壳公司，向寻求融资的初创企业注入资金。例如，开发重型卡车的尼古拉(Nikola)公司的股价已经从65美元左右跌至12美元左右。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正在调查一家投资公司的指控，称尼古拉对其技术做出了虚假陈述。该公司否认有不当行为，但在今年2月承认，它过去的一些声明“完全或部分不准确”。

特殊目的收购公司，也被称为空白支票公司，因为它们允许它们收购的初创公司——比如洛兹敦和尼古拉——筹集资金，但通常不会透露使用资金的详细计划。近几个月来，在证券监管机构日益严格的审查下，启动此类业务的热潮有所减弱。

“他们有风险投资和私人投资的风险概况。作为上市公司，它们真的还太早没有意义。” 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商学教授埃里克·戈登(Erik Gordon)密切关注汽车行业。

洛兹敦之所以吸引人们的注意，是因为它两年前的开创与众不同。它拥有的俄亥俄州洛兹敦工厂，是通用汽车公司在20世纪60年代建造的，曾经雇佣了数千名工会工人，每天三班倒。2018年，通用宣布关闭这家工厂，理由是在那里生产的雪佛兰科鲁兹(Chevrolet Cruze)轿车销量下降。

不久之后，通用汽车找到了一位买家，他承诺将汽车行业的工作岗位带回该地区：小型电动货车企业Workhorse Group的首席执行官史蒂夫•伯恩斯(Steve Burns)。那家公司有一种电动皮卡和电动直升机的初步设计。

伯恩斯决定离开Workhorse公司，成立一家新公司来制造这辆卡车。他同意以20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洛兹敦的工厂。

但是这项交易宣布得太匆忙了。伯恩斯甚至还没有为他的新公司命名，也没有买下这家工厂的资金。他求助于克利夫兰的一家小型投资银行Brown Gibbons Lang & Co.，得到了通用汽车的一笔投资，后者提供了4,000万美元的贷款，用于购买工厂和其他开支。

8月，洛兹敦公司宣布将与SPAC DiamondPeak Holdings合并。该交易在短短两个月内完成，帮助该公司避免了初创公司在首次公开发行(IPO)时通常需要5至7年时间才能建立业绩记录。例如，特斯拉(Tesla)在成立约7年后上市。

云杉点资本管理公司(Spruce Point Capital Management)的创始人本•埃克斯勒(Ben Axler)表示，SPAC的投资者(也被称为赞助者)向许多公司施加了压力，要求它们在准备好之前上市。埃克斯勒做空了一些与SPACs合并的公司的股票，不过他没有做空洛兹敦。

“我们看到了证据，”他说，“SPACs对低质量企业的出价过高。”

洛兹敦的供应链缺乏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洛兹敦在向投资者做报告时表示，公司的大部分技术和主要零部件都依赖于Workhorse等合作伙伴和供应商。但有一个合作伙伴关系已经恶化：Karma Automotive公司起诉洛兹敦，指控其试图窃取商业机密并引诱重要员工离开。

对投资者来说，洛兹敦最大的卖点，或许是车队运营商已经为其卡车“耐力”(Endurance)预定了数千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正在调查这些指控，兴登堡研究公司(Hindenburg Research)的一份报告中也提到了这些指控。兴登堡研究公司是一家小型投资公司，曾做空洛兹敦的股票。兴登堡公司表示，这些订单中有很多都不是约束性订单，还有一些是由没有车队的小型企业下达的。

今年3月，伯恩斯在CNBC上承认，预订不具有约束力。

“我想没有人认为我们有真正的订单，对吗?”他说。

洛兹敦公司在上周的一份声明中说，该公司拥有约600名员工，包括在通用旗下这家工厂工作的组装工人，预计到8月份这一数字将增至约1,000人。此外，该公司还说，它有600多名承包商，“他们大多是不同生产领域的专家”。

但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简称UAW)对通用汽车没有坚定承诺组建工会表示失望，而伯恩斯此前曾表示希望组建工会。

“任何进一步推迟做出这一承诺都是不可接受的，”工会组织部主任辛迪·埃斯特拉达(Cindy Estrada)在一份声明中说。

现年61岁的伯恩斯，拥有洛兹敦公司超过28%的股份，是公司的驱动力。他自称是一个连续的创业家，两名前雇员说，他经常把自己比作特斯拉的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由于担心遭到报复，这两名雇员要求匿名。在2009年创建Workhorse公司之前，他曾创建过一些不太成功的移动技术服务公司。

伯恩斯在Workhorse公司的任期显然是好坏参半的。Workhorse公司多年来一直亏损，在伯恩斯经营公司的时候，它的年收入从来没有超过1000万美元。他的计划之一是为美国邮政服务(U.S. Postal Service)提供送货工具。虽然该公司曾入围决赛，但在今年2月输给了另一家竞购者。

根据公司薪酬分析公司Equilar的数据，2015年至2018年，Workhorse公司向伯恩斯支付了124万美元。2019年辞职后，他可能丧失了自己在Workhorse公司的股票期权，但该公司给了他一份咨询协议，包含Equilar评估价值1070万美元的股票期权。

真正推动伯恩斯和洛兹敦的是与钻石峰(DiamondPeak)公司的合并。

2019年3月，在纽约投资公司Silverpeak的一些负责人的支持下，DiamondPeak公司上市时从投资者那里筹集了2.5亿美元，大约比SPACs成为华尔街最热门的东西早了一年。在提交给证券监管机构的文件中，DiamondPeak公司表示，它可能会收购一家房地产公司，这很有意义，因为该公司由专攻房地产行业的前高盛(Goldman Sachs)银行家戴维•滨本(David Hamamoto)领导。

今年6月，高盛银行家将滨本介绍给伯恩斯后，DiamondPeak公司决定收购洛兹敦公司。该交易的招股说明书称，高盛之所以认识伯恩斯，是因为之前在Workhorse公司与他有过投资银行关系。

双方都很热切。洛兹敦公司及其支持者需要更多资金，而DiamondPeak公司也在最后期限前完成合并，以符合其首次公开发行(IPO)的条款。

此次合并包括贝莱德(BlackRock)、富达投资(Fidelity Investments)、惠灵顿管理(Wellington Management)等公司的5亿美元新投资。

DiamondPeak公司的股价甚至在合并完成前就已飙升。DiamondPeak公司的一些保荐人在去年末的招股说明书中注册，允许他们出售合并后公司的部分股份，以及融资交易中的其他投资者。招股说明书中包括了投资银行Brown Gibbons Lang的一些银行家，以及克利夫兰BakerHostetler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后者对融资方案进行了审核。自去年12月底以来，内部交易总额已达1100万美元。

BakerHostetler律师事务所拒绝置评。投资银行Brown Gibbons的代表和SPAC赞助商的官员——滨本的附属机构和Silverpeak的一些负责人——没有回复我们的电话。

根据5亿美元的投资计划和之前的融资协议，通用汽车在洛兹敦公司累计持有750万股股票;通用汽车一位发言人说，该公司还没有出售任何产品。

最近的一天早晨，洛兹敦工厂的停车场里停着大约260辆车，这个工厂可以容纳数千人。卡车隆隆驶过，但大多数是开往通用汽车在附近建造的电池厂。

该市市长阿尔诺·A·希尔(Arno A. Hill)最近参观了洛兹敦公司汽车厂，并参观了电池组和电机将组装的地区。

他说：“我要告诉你们，他们一直在前进。

他说他不担心兴登堡研究公司提出的担忧。但他指出，包括洛兹敦公司在内的马洪宁山谷(Mahoning Valley)地区曾多次被承诺提供就业机会。

“我们一直是一个没有兑现承诺的国家。” 他说，“有很多人来到我们这里，向我们许下了日月星辰的承诺。”

译者：TeresaChen

本文选编自“36氪”，作者：神译局；智通财经编辑：徐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