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德勤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许思涛
与会嘉宾:诺亚控股国际公司首席执行官刘亦浩、中信证券国际执行副总裁郑孔栋、弘源资本首席投资官浦永灏、方瀛研究舆投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徐莹、交银国际资产管理公司总经理吕向荣
许思涛:大家下午好,非常荣幸有机会主持今天的论坛,我们这个环节是上一个环节的延伸,一个是人口老龄化,一个是负利率,我们集中讨论挑战,我把环节的嘉宾简单介绍一下。比如徐莹女士,是高考状元,她专门投资中国的股票。我们有两三位有商业银行的背景,浦永灏一直在做策略师。我们先请徐莹女士谈谈对挑战的理解,我希望在这个环节和其他的环节有区别,有互动。
徐莹:我先抛砖引玉,我是做股权投资的,如果拿到好钱,可以长期投资,这是韩总提到的点。在负利率的时代,我们怎么样拿到藏钱投资人对我们的投资,就是专业的产品力问题,我们在很高制度红利的时候,投资是非常容易的,拿到高利润也是容易的。产品是不是有差异化,产品能力是不是能够为投资者产生回报,并且用低的汇率产生回报。
许思涛:既然有这么好的开头,在这方面你们做了什么应付产品方面的挑战?
徐莹:我们的题目是中国的资管行业走向全球的挑战,我们作为资管行业的从事者,首先不要忘记我们立足在中国,中国的资本项下改革才刚刚开始,我们在一个庞大的、复杂的,有增长也有困难的国家,有很大机会,只要坚持做是有回报的。在这样的市场背景下,我们怎样做好产品,首先从自己熟悉的地方做起,立足自己的长处、把产品定位做好、做精、在某一个专业领域做到有全球竞争力,而不是在背靠很大机会的时候去好高骛远什么都想做。然后就是把产品成本结构降下来,尽量低收费,从长期来说尽量把回报留给投资人。
吕向荣:我之前在国内做投资,现在在香港做投资,我理解的资产管理的春天已经来了。2015年市场有一些波动,可能有政治方面的调整,但我相信春天会到来。
挑战各方面都有,最大的挑战还是自己的定位,这是最关键的,因为每一个主体和机构,自己创业的,或者服务平台的,但是每个机构都是自己的特点,找淮长处,避免短处,所以每一个机构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是定位。
许思涛:吕总提到了倒春寒,这是在政策方面出现收紧,尤其是资金海外流动方面,作为大的商业银行,应该有预见性,这是你想表达的吗?
吕向荣:最有利的业务一定是跨境资管,这是我们要做的方向,如果是海外的,肯定做不过别人,很难超越。所以跨境的前提下才有倒春寒的说法。其实投资在这个时间段不容易,在负利率的情况下,所以投资者的资金和方向都是不太有利的局势,但我相信整个中国资本市场在开放。前30年是物质的开放,后30年是资本的开放,我相信是这样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许思涛:郑孔栋先生作为投资总监,在CIC也做类似的职务,我们除了产品方面有多的挑战,在政策方面,是否也是大的挑战?
郑孔栋:李总说的,也是所有在香港做资管的认识,我们有可能依靠的基础还是国内的基金和客户,在这方面和国家政策相关,所以短期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困难,不过今天上午听了很多演讲,很设启发。比如丁师兄做的投资,站在大视野看,每一个人当时所面临都是无法意识后来的形势的,只有少数人意识到了。在一个短期的环境中很容易受大的影响,但未来30年是中国资本走向世界的趋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如何布局短期的困难,抓住长期的机会,这一点是我们资管机构的挑战。
许思涛:我们今天也听到别人在谈,不追求排名,也避免同质化,中信怎样突出自己的优势?
郑孔栋:中信证券在国内的投资机构里是很早就有国际化视野,和海外机构合作。在金融危机前,有过大的设想,中信后来收购了里昂证券。从中信的角度上说还是有打算的,我们并不在乎短期业绩的好坏,关键在长期有没有合适的人才和产品,建立一个比较全面的平台,这是我们着重的工作。
许思涛:浦永灏现在是弘源的创始人,现在做的是实操,压力也很大,你的客户主要来自国内,起跑价接受1亿美金以上。你对资管走向全球的挑战是怎样看的,你的客户对政策或者经济的挑战,他们的感觉是什么?
浦永灏:谢谢姚杰邀请我们参加研讨会,刚才几位嘉宾谈到了,中国进入了资本向全球扩展的时代,但隐含的是什么意思?资本的流动有一个推力和拉力,从推力的角度看,民营的投资增长为零,换句话说,尽管中国有很多企业在改革当中有机会,但是机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也有很多泡沫现象,人民币在贬值,所以资本外流是一个现象。我在瑞银做了11年,一直做投资的配置,说老实话国内的项目哪个比较好,我无法回答。
我们希望把定位放在全球配置的角度上,如果讲到了全球配置,难度高,回报低,风险高。为什么难度这么大,因为投资周期大幅度缩短,每一年都有一波特别大的回条,你不知道是危机的来临还是只是一个回条。在英国脱欧的时候,赔率的公司都赌英国不脱欧,所以小概率事件不可轻视。
许思涛:中国资管行业走向全球的挑战是什么?
浦永灏:最大的问题就是政治因素,美国各个阶层的收入大幅度增长,在政治因素变成真正的现实之后就是真的。这些因素在这个时候作为资产管理,替客户管理资产,投资另类资产也要考虑这些因素,因为要向客户交代。我们秉承以客户为淮,不向客户收费用,资产保持灵活性,尽量有全球方位的思考。刚才提到了负利率的时代,是不是过了10年还是这样,通胀会不会回来,这些问题是重大的。我们有一个特别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博彩,可以看到不同专家的看法,能够选择,不仅限于一家银行,积极灵活做好配置。
铺垫的东西也讲到了挑战,客户不管是负利率还是正利率,他是要看回报,每个月要看,你怎样说服他我们的产品是长期有效的,市场不好的时候,能不能和客户解释为什么采用这样的策略。用破釜沉舟的办法做这样的事。
许思涛:刘亦浩在诺亚夫的海外,接触大量的中国上市公司,请你谈一谈中国资管的挑战。
刘亦浩:今天还是比较紧张的,因为在座我可能是资管行业最低的,我刚加入两个月,所以在各位面前是小学生,我也不是北大毕业的,我讲一下微观的。
我觉得有三个挑战,短期看就是行业的挑战,特别是资管行业在海外的挑战,我们的公司是2012年成立的,业务起来是去年的事。行业比较新,行业竞争也很多,所以产品的同质化很大,诺亚也有不同的做法,比如建立自己的资管公司,基金行业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在世界上也是不错的。我们希望和竞争者做到差异化的不同。
从中期来看,就是人才的挑战,我觉得做财富管理和资管管理的人要求挺高的,一方面得有业务能力,另一方面要有沟通的技巧,第三方面是要有高的道德标淮,总体来看,现在的队伍都是年轻的,也是因为内地和香港房价的问题,推高了人力成本。
许思涛:你指的是内地房价还是香港房价?
刘亦浩:都有,两边都有。第三个是长期的,最大的挑战就是教育,因为人的观点变化是最难预测的,诺亚也在创新,我们通过自己的教育机构进行金融知识的培训,有入门级的,有高端的,有海外流学的,我们的学员不断转化成我们的客户。
比如,我的一个客户,我和他说谁谁负利率了,他说我只想拿10%的收益,他的思路还在原来。所以做好投资教育要和好的人才做,好的人才要和好的产品对接才有效。
许思涛:这么多年,诺亚的发展很快,从长期来看,诺亚的客户会有外国人,还是只有中国人?
刘亦浩:中国市场已经足够大了,我们注册的客户有14万。
许思涛:你的客户大概是怎样的?
刘亦浩:钻石级客户投资在2000万以上,高的2000亿也有。
许思涛:教育还是国内投资者的教育?
刘亦浩:对,未来会不会有外国人,也许会有,但是中国市场足够大,足够让我们花时间培养好。
许思涛:我想提问浦永灏先生,未来的挑战是政策,你和我们分享一下,预测人民币的汇率多少?
浦永灏:客户对人民币的贬值还是担忧的,所以非常认同我们把资产以美金计价,作为客户,他需要到全球去,因为他的资产在国内,可能很难拿出来了。我们处理的客户主要的资产在海外,如果在海外,再帮他投回国内,这就是一个笑话,我们也可以配置。我更多的是着重点,方眼全球,走出去,这样是得到客户的认可的。比如美国的房地产是不是贵,确实复苏了,但还没有到2007年的高度。柏林的房地产每平米1万块人民币,你说便宜还是贵。我觉得资产向海外流,这是一个大趋势。
许思涛:浦永灏先生说帮他走回国内,是一个笑话,作为国内的企业家,我们能产生什么?我想问徐莹,读懂中国方面你有过人之处,怎么样帮助国内的投资者读懂中国呢?
徐莹:作为投资人,“读懂中国”本身不是最终目的,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比我们懂得多。我们通过读懂中国,尤其是了解中国的转型巨变如何影响世界的产业和经济,特别是大家知道,中国在很多行业的边际增量对世界的影响都是占主导的,而边际变量的变化影响价格,然后在我们的认知之上找到全世界投资的机会,为投资者产生回报,这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许思涛:所以不仅是中国的公司,受到中国影响的投资机会?
徐莹:是的,前面嘉宾也提到,现在全球的机会和风险,主要看美国和中国。资管最核心的东西是信任(trust)委托(entrust),但要先有信任才有委托。我们的优势是本土成长起来的投资管理从业人员,在文化、本土知识上有优势,理解本土投资人的所思所想。在我们理解他们投资需求和目标的基础上,能够运用符合全球资本市场市场规则合规律的投资方法,把他们的投资目标清晰化,最终在市场产生回报。
许思涛:在场的各位有问题可以向几位嘉宾提出。
观众:如果是特朗普赢的话,对中国有什么影响?
浦永灏:从目前两者的宣讲政策方面,希拉里代表的是照旧的过程,特朗普的反映是比较大的,现在墨西哥受到了贬值的压力,包括人民币会不会抛售,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特朗普认为中国的贸易对美国的贸易不公平,进一步的贸易保护主义会不会造成大的影响,如果特朗特当选之后改变政策也说不定。
观众:我在美国教学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ETF的发展,最近行业有一张图传的很广,最近ETF增长非常快,因为ETF非常容易买,大家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郑孔栋:ETF是因为机构投资者的需要,就是说做产品配置需要长期收益的目标,有比较好的增长。中国目前的投资者并不是真正的投资者,而是短期的投机者,对他们来说,所以没有多大的兴趣。这个问题5年后在讨论,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所以ETF用最低的成本取得不是容易的。
浦永灏:ETF是一个单位,现在是1:4,增速非常快,但是买怎样的是不能回避的,类似人工智能和资管结合的方式,但到底选哪个国家的ETF是不能回答的。
吕向荣:可以理解为不同的流派,ETF是不同的流派,不是说比别人好,所以选哪一个解决不了问题。
观众:我想问徐莹女士,你们的优势在全球市场产生投资回报,据我所知,全球大部分基金回报成绩差强人意,你认为在哪些投资项目能够产生比别人高的回报?
许思涛:这个问题问得好,说一个大数。
徐莹:我这个很为难,越是业绩好的时候越要谨慎,因为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所以我们公司有一个传统,业绩好的时候反而少讲业绩。我说个大数吧,我们基金过去一年绝对回报超过了20%。从基金问世以来,经历了去年6月份到现在的三次股灾,我们如果不是唯一的也是行业内极少数取得正回报的。这期间香港市场也经历了很大波折。实际上过去10年和未来20年,中国对世界变化的驱动影响力是非常大的,产业格局的变化有很多,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理解中国驱动的全球趋势,在这些趋势中,能够获益的优秀公司,不仅是中国公司,比如人寿养老医疗保险,中国的产品设计还是需要发展的,而AIA(友邦保险)不是中国公司,却在中国养老和健康的发展和对外保险投资的需求当中过程中得到非常大的收益,同时还背靠新兴市场长期结构性增长,我们同样可以在香港市场上买到这样的公司,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解释清楚了。这个例子在香港,全球市场都有这样的企业,比如中化要去收购的全球领先种子公司瑞士先正达、这都是中国驱动的世界变量。